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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北影节“海拔最高”评委弗洛里安·亨克尔·冯·多纳斯马——“没有人可以忽视中国电影”
  在今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评委团中,德国导演弗洛里安·亨克尔·冯·多纳斯马以其超过2米的“高海拔”身高而备受关注,当人们知道他就是曾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窃听风暴》的导演后,往往立刻由惊叹其身高转为膜拜。多纳斯马都以微笑回应,他遗憾自己不会打篮球:“因为在德国,篮球并不普及”。虽然个头高大,但是多纳斯马却很“温柔”,摄影记者提出请他拍照时,他会“无条件”配合,面对镜头还摆出不同POSE,直至摄影记者说:“ok ok”,其“完成任务”的认真劲,让人感叹德国人的做事果然严谨。
  第一次来中国就感觉熟悉
  弗洛里安·亨克尔·冯·多纳斯马的履历单让人惊艳,他1973年出生于德国科隆,在纽约、布鲁塞尔、法兰克福和西柏林生活过,说得流利的英语、法语、德语和俄语,1991年,他到列宁格勒学习俄语和俄国文化。两年后,他毕业于圣彼得堡大学,此时他已经获得教授俄语(作为外语)的国家认证资格。1993年至1996年间,他在牛津大学分别修完了政治学、哲学和经济学的课程并获得了学位。在牛津大学的最后一学期,因为他的一篇论文获奖,而得到了在英国著名电影导演理查德·阿滕伯勒身边实习的机会,当时理查德·阿滕伯勒拍摄的是根据海明威亲身经历改编的电影《爱情与战争》,这之后,多纳斯马决定要研修电影导演课程,并于1996年去慕尼黑电视电影学院导演系学习,1998年自编自导了学生作品《杜宾犬》,尽管电影时长只有四分钟,但是却在全球四十多个电影节亮相,并为他赢得了多个奖项,其中包括马克斯·奥夫尔斯奖和由环球工作室颁发的精彩影片奖。
  2006年,多纳斯马的首部长片《窃听风暴》获奖无数,包括夺得2007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2013年,他被世界经济论坛冠以全球青年领袖之名,多纳斯马还在柏林美国学院董事会任职,并担任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国际委员会的委员。2015年,他出版了《Kino!》,这是一本他写的关于当代电影艺术的书。
  虽然在多个地方生活过,有丰富的阅历,但是多纳斯马对中国尤其向往,多纳斯马对于能够来北京担任第六届北京国际电影节评委表示非常开心,让他高兴的是除了能看到全世界优秀的影片,与老朋友会面外,还能再次感受北京,感受北京人。其实,这并非是多纳斯马第一次来中国,他曾经在2011年就来过这里,他用一副向记者透露“秘密”的表情说:“你知道吗,两个月前,我还来过北京,是为了与相关人士洽谈我的电影项目。新片内容是什么?不,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时机成熟时,我会告诉你们的。”
  回忆2011年第一次来中国的经历,多纳斯马透露,那是2011年为其新片《致命伴旅》,这部影片是多纳斯马去好莱坞拍摄的第一部电影,由好莱坞两大巨星安吉丽娜·朱莉和强尼·德普主演,那次的北京之行给多纳斯马留下了太好的印象,“因为我以前看过张艺谋、陈凯歌等导演的电影,他们的电影拍得很棒,把中国很好地介绍给了世界,我对中国充满憧憬,所以,我第一次到北京就觉得很熟悉,那次认识了很多好朋友,所以,回德国几个月后,我很快又来到了北京。”多纳斯马后来还去过上海,“我还有个表哥在香港,所以,我对中国并不陌生。”
  多纳斯马赞叹北京的文化历史底蕴,他还说自己喜欢京剧,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很多人问我为何爱来中国,我觉得与其说我希望中国观众来了解我,不如说我更喜欢了解中国人。”
  与中国影人合开公司
  对中国的热爱,甚至让多纳斯马如今在中国开起了公司,虽然来自全球的知名影人和中国电影的合作越来越多,但是和中国影人直接开公司的外国导演还十分鲜见,而在本届北京电影节上,多纳斯马和《蜘蛛侠》系列的导演山姆·雷米就开始了这种尝试。
  4月19日,耀莱影视在电影节上宣布与多纳斯马和山姆·雷米共同成立名为“Allegory”(寓言)的好莱坞制片公司,据悉,“Allegory”电影公司在未来5年内将投拍制作8至10部预算在3000万至8000万美元的影片,所拍摄影片的全球(大中华区除外)发行将交由美国六大制片公司完成,大中华区发行则由耀莱影视完成。除此之外,“Allegory”亦可与六大制片公司联合投拍影片。多纳斯马表示,即使像《地心引力》这样优秀的电影,在寻找投资时也花费了5年时间,“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能少一些”。他认为,最了解导演的人还是导演同行,他希望可以以自己的经验帮助中国导演,以自身经验为新导演做好成本控制和发行。
  因为拥有电影这种“交流语言”,多纳斯马说自己在中国并不担心有沟通障碍,他期待与中国影人的合作,希望每个人都能在电影中找到乐趣,找到共鸣。
  不能打动内心的电影不会拍
  今年是《窃听风暴》上映十周年,可是这十年来,多纳斯马个人资料显示,他只执导了《窃听风暴》和《致命伴旅》两部电影,为何产量如此少?多纳斯马表示,自己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电影项目,不过他认为电影不能为了拍而拍。“一定要触动我的心,让我想有所表达,有了灵感才会拍。”他说。
  多纳斯马愉快地透露自己现在手头有3个项目在筹备中,所以观众们不要着急,很快自己就会有新作了。而中国,就是激发他灵感的一个元素,这也是他几年来多次来北京的原因,多纳斯马认为中国的快速发展,背后一定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我想更多感知它的存在。在中国,总有一些让人觉得很有趣的事发生,没有人可以忽视中国电影,全世界现在都很清楚这一点。我希望中国政府可以继续对电影进行投资,我认为这很重要,我们在德国、在欧洲也是一样,我希望中国可以将对电影事业的投入进行下去。 ”
  电影受文学作品影响大
  《窃听风暴》和《致命伴旅》是两部如此风格迥异不同的电影,可是在多纳斯马看来,电影只有好看与不好看两种,就像他虽然拍过《窃听风暴》,可是也喜欢看007系列,他看李安、王家卫的电影,也看吴宇森、张艺谋、冯小刚、陆川的电影。他认为,商业片和艺术片没有太大区别,主要看是否是创作者自我的内心表达。那么,他本人在拍摄电影时是否会考虑票房因素呢?多纳斯马坦率表示,如果影片投资大、演员阵容强,他会考虑这个问题,可是如果只是一部小成本的制作,他会更自由,更随心所欲。不过,票房的成功也往往难以预计,他说:“我拍《窃听风暴》时,开始没有一个发行商想发行这部片子,可是后来它却被称为是史上最成功的德国电影之一,所以你没办法判定这个。”
  1977年,4岁的多纳斯马第一次接触电影,现在他仍记得很清楚,当时原本要放映的是《怪医杜立德》,结果放映的是德国电影《杂耍班》,多纳斯马第一次体会到了电影的魅力。而在决定从事导演工作后,之前在牛津大学学习的政治、哲学、经济等知识对他的电影有多少影响呢?多纳斯马表示,具体的影响很难描述,但的确是对他有潜移默化的影响,“首先,电影不能像论文那样枯燥,呵呵。其次,哲学所思考的人类终极问题也是我电影里所关心的,拍电影时我也习惯于用哲学逻辑——提出了问题并试图给出问题的答案,例如一部严肃的电影,可以将人性的黑暗面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是,我认为影片总要给人以一些希望为好,其实写黑暗的东西非常容易,难的是试图为身处黑暗的人们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哪怕仅仅是暗示一下。”
  问及自己拍摄电影受哪位导演或哪部电影影响最深,多纳斯马表示,就他个人而言,影响他更多的是文学作品而非电影,对他影响比较大的作家是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海明威,“还有音乐,有一次我在家里听到一首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觉得如果有人听到如此美妙的音乐,同时又要做一些罪恶的事情是很难的。我想如果东德的秘密警察听到这个音乐,会不会打开他们禁闭的内心?这个想法,触动了我拍《窃听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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